Pandemonium

Shada de da dum

魔咒

  人们高声唱着“赞美上主”的时候,麦泽金·德菲卡逃出了教堂,在昏暗的街道旁,她看到了那个男孩。男孩站在面包店旁,望着橱窗的蓝眼睛里流转着金色的光,那是太阳照在玻璃窗上又弹向他时留下的痕迹,就像是使用魔法时那些粒子流动中留下的印子。那天傍晚正是如此不一般。

  但又是那么地平常。麦泽金看着他,他看着橱窗里的面包;面包店的老板娘在教堂里高唱“赞美上主”。没有什么超出了“平凡”的界定。钟声还未响起,和她差不多大的那个男孩转过头,看见了麦泽金。他们的眼睛对上时,无数只沉默的鸽子从麦子的心里一涌而出,飞得整座小镇到处都是。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狡黠地笑了起来。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像是害怕打破黄昏的魔咒。

  麦泽金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的笑脸猫。她捂住嘴,点点头。男孩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又转头看向了橱窗。他看见的是什么?麦泽金想知道。他看见的会是那让她莫名其妙坐立不安的小小教堂呢,还是在街角傻呼呼站着的她呢,还是说,他看到的只是那橱窗后面香喷喷的、当日新鲜出炉的面包?

  也许他什么都看到了。白色教堂伫立在镇中心,尖尖细细的塔就和贵妇人们的新潮发型一样;那绝对是男孩没有去过的地方。他看上去太过陌生了,麦泽金不记得有在镇子的任何一个地方见过他。一定是来自另一个城市,她想,甚至说不定来自另一个国家。麦泽金在街道的拐弯角站着,手捂着嘴,好像是在保证什么,她看着那个男孩,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过。

  下一秒,橱窗里的面包消失了——那块外皮松脆的面包倏忽之间出现在男孩手中,和那时候的阳光一样暖洋洋的。麦泽金张大了嘴,不小心放下了手,也就是在那一刻,男孩又看向了她。那双蓝色眼睛中的的确确是出现了魔法的痕迹,闪烁着不自然的光芒。他露出了魔法师才会有的神情,仿佛在说,看吧,你违规了,我也违规了,但是我不会被抓到的。

  他又笑了起来,这一次,那笑容里多了点儿得意。

  麦泽金想说点儿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她没有被施下静音的魔法,只是想不到应该说什么罢了。她现在明白了,引领她走出教堂的冲动来自何方。但她还是想问些什么,例如说,你的名字是什么。你来自哪里。

  男孩又做了一次噤声的手势。这一次,他的意思是:请你保密。

  对此,麦泽金再一次点了点头。她比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又点了点头。稍后,作为补偿,她会悄悄地把面包钱放到店里的柜台上;她也是个魔法师,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小菜一碟。当然了,这不能被他知道。

  随后,男孩离开了。

  麦子的心也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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