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demonium

Shada de da dum

(茸米)There For You

There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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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来自There For You (Subsurface Remix)

茸米意识流(?)超短

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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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从没有真正存活过,仿佛他的身体已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近二十年,但直到今天他的灵魂才终于降临于世,发出“啊”的一声叹息,几乎要为这新生的喜悦而大哭出声,不过说实话,每次他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一次这种体验就是了。对此,米斯达既习以为常,又回回都心动不已。他的身上伤痕累累,这边一个伤口是枪伤,子弹擦着骨头穿过了他的大腿,留下火辣辣的疼痛,腰上的那个伤口是刀伤,带着倒刺的刀扯下了一块肉,只要低下头拉起遮住视线的短毛衣就能看到,还有一个较重的伤在他的后背,差一点就要碰到脊椎,那是一个混球从上方扔了一大块铁块砸的,从皮肤到肌肉到骨头,每一处都痛得让他直不起身子,让他把最糟糕的脏话也给骂了出口。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结果还是爬出了这个倒霉催的四号仓库,告诉自己就算下次被人拿枪逼着进到这样被不幸数字所霸占的地方,也绝对不会同意的。这期间他摔倒了三次。第一次倒在门口,他想要站起来,结果在用手撑住门框时被后肩的剧痛弄得手一滑。第二次是在下楼时拉扯到了腰上的伤,他觉得自己的肠子啊之类的东西都快流出来了,脸还差点磕到楼梯上,还好及时抓住了扶手。第三次是在看到乔鲁诺时,他的眼睛看到了那金色头发的教父,那人站在阳光下,披着件大衣,似乎圣洁得不似人类,下一秒,他的身体就放弃了挣扎,连一步都不肯再迈出去,就这样倒在了地上,一句话都不允许他说。

  他想着,这下可是丢脸丢到家了,濒临死亡的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浑身是血的事情倒也不少见,但这次怎么就这么没用啊?但是他又想,像这样躺在地上,再往前一步就是明媚到和先前的血战截然不同的阳光下的世界,身后则是弥漫着金属臭味的黑暗中的世界,他只觉得庆幸自己倒还能这样走出来,而不是在里头便无法动弹,那样的话就真是过于丢脸了。血在流着。他数着时间,不知道还要再过多久乔鲁诺才会走到他身边,拿他那差一点就算是万能的黄金体验把这些洞给堵上,否则他大概最后就是要因为失血过多而再起不能了。他数了几秒钟便放弃了,因为时间在此时失去了意义,或者说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控制,可他又想了想,觉得自己实际上倒也是从未控制过时间,连一点点都没能接触到。他的心疯狂地吼着说,这都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吧,但是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没这回事呢,这不过是几秒钟,虽然这几秒钟已经长到让他足以回顾他的过去。

  他从最近的事情开始看起,津津有味地抱着一包饼干边吃边看这部中篇电影。

  片头被自动跳过,直接拉到剧情开始处,他看到盖多·米斯达在“热情”的新任教父的房间里溜达来溜达去,无所事事地戳着乌龟,然后和乔鲁诺低声说着些什么,他仔细回想,却发现想不起来他们说了什么,现在也听不清楚,然后他走了出去,到了一个月前的海边,他们站在秋日失去了大量游客的海滩上,像是他们那个年纪的年轻人会做的那样,堆沙堡,踢海水,抓来螃蟹和海星去吓对方,当他脱得只剩一条短裤跳进水里时,他看到半年前的日历上圈着他讨厌的数字,但是那个日子他是绝对永远也无法讨厌的,他转过身去,听见一年前的乔鲁诺和他说了什么,他又回了什么话,但是声音越来越小,画面越来越模糊。他开始抱怨起来,大声嚷嚷着要找电影院的老板投诉,还把饼干扔向逐渐变成一片漆黑的银幕。

  搞什么啊!他大喊。我可是付了钱的!然后他抱着手臂躺了下来,椅子变成了床,又变成凹凸不平的地面,他感觉自己的脸被印出了地面的纹路,而后血液代替肌肉填平那些凹进去的地方,世界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是他所缺失的东西开始逐渐回归身体。他的内脏,他的肌肉,他的血液,他的神经和骨骼,他的听觉,他的视觉,最后是他的意识。等他睁开眼时,他看见那个在电影院的米斯达发现电影重新开始播放了,便一跃而起。

  那间有着大窗户的房间又出现在银幕上。他看着米斯达看着他自己站在乔鲁诺的身边,金发的教父站在敞开的窗前,让似乎是来自法国的月季花在窗台上铺开,仿佛是柔软而迷人的一片橙黄色毯子,毯子从窗台爬到墙上,挂在窗户上,像是带有警示意义的信号,又像是单纯在说着什么他也想说的事情。他觉得应当是后者。当电影院消失后,他回到了现实世界,发现有谁挡住了他面前的太阳光。金发的少年背对着太阳,脑后恰好是太阳的光圈,让他成了油画上的圣人。那双蓝色的眼睛变暗了些许,不过没关系,只是光线在玩游戏。他们的视线对在一起,米斯达张了张嘴。他的声音干哑得不行,里头是存了一天一夜的黑暗,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光亮驱散,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软绵绵的疲惫,还有重获新生的快乐。他们俩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握住手,而他说,我想吃蛋糕啊,乔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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