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demonium

Shada de da dum

(茸米)2.断断续续的告白

非惯例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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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米

和朋友 @蜉蝣一梦。 写告白三十题,挑战自我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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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说起话来时,你正在看从巴里传真来的报告。上面写:伊卡洛斯。就这个词。几千年前,有个叫伊卡洛斯的傻小伙飞得离太阳太近,然后——然后他被太阳一脚踹进海里,哎呀,浪涛翻滚个不停,他爸喊个不停,“伊——卡——洛——斯——啊——”,总之,他没有好结果。因此你知道那位伊卡洛斯已经长眠于巴里了,你们的麻烦也随之拜拜。

  他那时弯着腰,就站在你身后,像往常一样,一副闲得没事干的模样。

  “你知道吗,这都是报应来的,”他说,“那个伊卡洛斯的老爸,我忘了名字,反正他可是杀了自己的学生呢。糟透了的家伙,跟巴里的那家伙一样。”他边说边捏着你的肩膀,时不时用手掌的侧边敲打几下,好像他是赫菲斯提安,而你是亚历山大。但其实,他这么做只是觉得光站在你身边太无聊了而已,而这也不是你的私人信件。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沙发上躺着,或者出门逛逛,今天你并没有需要枪的事情,起码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他早晨过来时,打着哈欠给你带了一袋面包和一份布丁,说了句“好兄弟就要同甘共苦嘛”。因此当传真送达时,你只是垂着视线,盯着那张传真上的五个字母,又把他叫了过来。开始的I,亲爱的C,坠入爱河的A,真切的R,噢;我的太阳。在一张A4纸上,这五个字母懒洋洋地占据了左上角,仿佛就把事情开了个头,说:“我跟你说啊……”而后便没有了下文。

  他弯下腰时,嘴唇就靠在你的耳边。

  “但其实我不是很懂希腊神话啦。你知道那个厄洛斯吗?丘比特?希腊的丘比特?”他在你耳边慢吞吞地说话,“我都有点分不清他们了。不是有说罗马的那些神都是来自希腊神话吗?”

  你的脑袋里一定有电流游窜,否则你绝不会看着这张几乎完全空白的纸这么久,仿佛里头有着什么隐形了的秘密。前段日子,你叫人把那张坐着屁股疼的木椅子换掉了,改成了更为实用的软坐垫办公椅,它能够旋转,这样你就旋转一百八十度,面对原本在身后的太阳,从它那儿得来点儿自然的热量。他原本就喜欢待在你的身边,当你把他叫过来时,他要么往办公桌上坐,要么自己搬来一张椅子,要么歪着身子,把胳膊搁到你的肩上,而且还是离他较远的那边肩膀,这样一来,他就总会弯着腰,把胸膛和脖子还有脑袋都凑了过来,贴着你的耳朵。谁知道这是为什么。

  每每那种时候,他爱说话,而你则负责想象他的心跳。

  “那个丘比特或者厄洛斯不是管恋爱这类事的嘛。我,而我啊,乔鲁诺……我跟你说,我啊……”

  你心不在焉。他也心不在焉。你觉得在传真里发现了一个新的银河系,便不住地打量上头的空白处,希望得到一些清晰的图像。而他呢,他趴在椅背上,一边胳膊挂在你的肩上,另一边手搭在你的另一边肩上,他要不没发现你在愣神,要不,他也一样在愣神。你觉得他的嘴唇就要挨上你的耳朵。绝对只有一两厘米的距离。而你知道,他一定是特地放轻了呼吸。

  他还在说丘比特。厄洛斯。箭使。等等等等。箭这东西对你而言亲切至极,但是你知道,自己用箭穿透胸膛和被箭矢穿透胸膛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我啊,就是说……丘比特的箭……”你听他在你的耳边用那属于成年男性的声音说话,“丘比特的箭射中人的话,不就是会让人坠入爱河嘛。我啊,就是觉得……”你的变声期来得比较晚,去年才完全脱离了那奇怪的、令自己感觉陌生至极的声音,如今你觉得自己也是属于“男人”而非“男孩”了,尽管从法律上来说,你仍旧与这一身份有一小段距离,但判定自己是否成为了一个男人无需法律,你知道你就是。可是他——他的声音和他本人……

  “就是觉得,当时的那支箭啊,不也是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嘛。”他停顿了一会儿,“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到了而已。这不是在说希腊神话嘛!而且啊,你还用那些故事里的名字来当暗号来的……话说回来,罗马那边是有丘比特的雕像吧?”

  ……早就无需界定了。

  在你的耳边,他的呼吸越靠越近,他的声音直接挨在你的鼓膜旁颤动。

  你问道:“你想说什么吗,米斯达?”

  他的嘴唇距离你的耳朵只剩下几毫米。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你的心脏在等纸上的银河系为你演示宇宙大爆炸。

  “没什么啊,乔鲁诺。只是——就只是在说那个丘比特而已啊。”

  “那么,请和我说说丘比特吧,”你说。

  他听完扑哧笑出了声。他晃晃手臂,拍了下你的胸口,“你不是在看报告吗?我也看完了。”

  “那么,和我说说伊卡洛斯也可以。”

  你坚持要他继续说话,尽管你的耳朵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热了。于是他又说了起来:“伊卡洛斯有什么好说的,他不就是偏要靠近太阳,又没那能力,他要是有真的翅膀的话啊……你看,丘比特就有真的翅膀。不过我听说啊,丘比特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可希腊的那个厄洛斯却是个男人喔。一个男人拿着箭到处去找目标,听上去还挺怪的,哈……”

  你说:“米斯达,你想说什么吗?”

  你耳边的呼吸消失了几秒钟。

  那几秒钟过去后,你听见他说:“我就是想和你说丘比特。或者太阳。我不知道说什么。靠啊,你要相信我其实是很会说话的。乔鲁诺,都是混蛋丘比特的问题啊。”说这话时,他的嘴唇碰到了你的耳朵,形成了一个既是吻又非吻的触碰。因此你确信,的确是丘比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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