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demonium

Shada de da dum

(日狛日)Are You?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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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狛日

题名来自Ronski Speed ft Mque的歌曲Are You?(Album Version)

“英文版的日向在通关后跑到日文版/中文版的爱岛去泡狛枝”的梗。虽然听上去很搞笑但非常遗憾没往搞笑方面写……

总之,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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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在整整两周前,他在沙滩上醒来,怀着某种异样感,同那个名叫狛枝凪斗的家伙大眼瞪小眼,被这所谓南国小岛的风光吓得哑口无言,但也不仅仅是这莫名其妙的地方的错,也因为在他睁眼之后、适应了日光之前,他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创,”他听到狛枝这么喊他;可那又绝不是现在这个狛枝发出来的。一是因为,他们那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二是因为,那声音就像来自他自己的脑袋里;三是因为,后来他觉得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狛枝的风格——那家伙总是摆出一副温和的样子,却隐隐透露出些疏离感,让人觉得似乎就算花一辈子的时间也不可能到达互称名字的亲密程度。他怎么会被这样的家伙喊了名字呢?

  倒也不是说他不愿意。

  所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即使再怎么努力回忆,能够出现在脑中的也只有:狛枝悠闲的神色,轻描淡写的语气,还有那双眼睛之中深深的深深的某种东西。那个声音有着奇怪的调子,他想。

  “日向君?”

  他回过神来,被呼唤声抓回了现实。现在是午休后的自由活动时间,他们正在朝贾巴沃克公园散步,像平日一样结伴而行,或许是由于大概可以归为“雏鸟情结”的心情,在完成兔兔美交给他们的“收集希望碎片”的闲暇时间,日向总想拿着外出券去找狛枝。但或许又不仅如此,他想。他不愿去想。一路上四周都格外安静,只有两人时不时的说话声。他转过头,看见狛枝面露担忧地看着他。

  “你好像在想些什么的样子。怎么了吗?……抱歉,是我说的话太无聊了吧。”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说了声没有的事,却又意识到狛枝叫的是他的姓氏而非名字——这和他们现在所处的情况一样令他困扰。南国小岛……说实话,搞什么啊?他抓了抓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他望着不知为何让他想到镜子的天空,还有其下与之相连的、映着云朵的大海,一时间和初来乍到时一样惊慌失措了起来。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为自己无法放手的烦恼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问你啊,狛枝,”他犹豫着说道,“你有喊过我的名字吗?”

  被问的人愣住了。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转到这里,狛枝思索着“嗯”了一声。

  “日向君的名字?……唔,没有哦。日向君也是喊我的姓氏吧。再说了,我这种人怎么敢擅自喊你的名字啊。”

  说这话时,狛枝也露出了那悠闲的神色。悠闲的神色,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他说的是“我刚刚吃了个苹果”而不是那种令人别扭的自我贬低发言。他甚至耸耸肩笑了起来。尽管对此也算是习以为常了,但奇怪的是,日向听着这话,心中却升起了一阵酸楚。他想起那突然出现在脑袋里的画面和声音,想到存在于那个狛枝眼底深处的某种他说不清的东西,便一阵战栗,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事情。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快想,快想快想快想……他本来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想起这件事了,可今天这个念头却不肯放过他。狛枝已经抛开了这个事情继续往前走,而日向的脚步却在思绪中顿了一下。他看着地面,然后抬高视线,在看到狛枝的手掌时突然产生了某种可怕的幻觉:在一闪而过的幻象中,他看到狛枝的右手被军用小刀刺穿,血溅得到处都是。他知道那是错觉,但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抓住了狛枝的手臂,而后者转过身,像是温顺的小动物一样停下了脚步,眨了眨眼。他们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头发在海风中摇晃,午后恰到好处的温度让思维停滞,但日向看着那双流淌着灰色光亮的眼睛,仍旧试图从中找到任何一点线索。我到底忘了什么?他问自己。他记不起自己的才能,记不起入学,那么是不是实际上他们互相认识,但他却把这种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个光。

  “狛枝……”可声音才刚发出来,他就又犹豫了起来。像是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一样,他松开手,低下了头。而在一步远的距离外,狛枝仍旧站在那里,他并没有像日向猜想的一样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相反,白发少年只是垂下了手,沉默不语。当日向抬起头时,他看到那人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仿佛已经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然后在用那双眼睛回答些什么。那是连狛枝自己可能也说不清的答案。从表面看,它们在说的是: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会如实回答。

  他从中获得了些许奇异的勇气,于是又呼唤道:“……狛枝。”

  “怎么了,日向君?”

  这一次,狛枝回话了。他用的是那种轻柔的、温和的,甚至还怀带着亲密感的语调,仿佛此时是一对好友凑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隔壁班级的漂亮女孩子,老师又布置了太多的作业,下个月的远足,周末该去哪里玩;他还往前走了一小步,让他们俩的距离不至于太远,使得话语中的隐秘性随着风飘去遥远的地方。

  日向犹豫了一下,难为情地笑了出声。

  “……没什么,只是在想之前是不是就和狛枝认识。怎么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啊。”

  说完,日向哈哈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说什么搭讪的老掉牙台词一样,这让他后悔了起来。他想要道歉,却那一刻又听到了一个声音——既像是却又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就像那时候一样,它也用着低低的语调和奇怪的发音方式说道:

  “……凪斗。”

  他说不出话了。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或者受了伤,以至于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精神分裂,脑炎……而当事人之二看着他张嘴又闭上,于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仿佛他也听到了存在于日向脑袋里的那些声音——但他并没有,日向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他不仅没有听到,而且对于那个问题只有否定的回答。于是他摇了摇头,在狛枝来得及回答之前说了句“没什么”,然后重新迈开了步子。

  回想起来,他觉得存在于那双眼睛里的、无论是叫情感还是想法的东西,或许都与时间有关。

  而这是这个他和这个狛枝所没有——所不够——所需要的。

  这个狛枝从他身后追了上来,道了声歉——尽管日向没能理解其缘由。在他的声音之外,日向听到虫子在树林里尖声鸣叫,好像要把他的心脏给扭曲成任谁都难以置信的模样才满足。

  尖叫着,尖叫着,尖叫着,日向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痛了。他想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却知道一时无处可寻,于是只好把这事先放在一边。他们俩并排坐在靠近路边的树下,躲在树荫里即使没有风也不会太热的位置,就和没有谈过这个话题一样说起了别的事情。他们说到兔兔美和兔兔美布置的手工任务,然后分享各自上午在采集地点找到的奇怪小玩意儿,并为之哈哈大笑。狛枝发现了一块有着奇怪熊脸的石头,而日向则找到了一只干掉了的海星。他们说着些有的没的,甚至还肩靠着肩睡着了一会儿——像这样的亲密行为实际上还是第一次。当日向醒来时,狛枝还在睡着,那位幸运儿歪着头靠在他肩上,蓬乱而柔软的头发半遮着眼睛,眉目间流露出不同于往常的真正的温和和平静。日向觉得,比起平时那副总在笑着的样子,这样的狛枝看上去更像是个普通人,于是便一动不动地多坐了一会儿,望着那张脸发呆,直到狛枝似乎要醒来了,这才匆匆装成刚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

  在那几个小时里,日向确确实实忘了困扰了自己两周之久,不仅没得到解决还变得更加奇怪了的问题,但是到了日落时分,他俩站起身拍掉裤子和大衣上的草屑时,他瞥了眼橘红色的夕阳和带着些粉色的云层,还有云之后天幕中携带的深深的蓝色,不知为何再次想起了那个声音。怀着种一直以来似乎与他相距甚远的忧虑,他急急忙忙地看向了狛枝。

  后者安然无恙,头发在落日醉醺醺的光线中染上了温暖的色泽。

  日向松了口气。

  但那的确应该是他在低声说着。

  凪斗。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调呢?

  仿佛怀着些许恐惧和执着,在抱怨,在惊叹,在呼唤,在说着“你给我过来”。就像无论如何都想要弄清楚一个单词的读音和含义一样。

  又如同和不存在于人世的朋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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