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demonium

（乔西）Hide And Seek

乔西向

题目来自Imogen Heap的Hide And Seek

 @蜉蝣一梦。 圣诞快乐:D

很短，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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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仿佛停止了很久很久。

　　太阳落山又重新从东方升起，海水涨潮又退去，当世界重复着这些规律至极的行为时，乔瑟夫·乔斯达发现这个世界一点儿也没变过。今天的花还是昨天的花，明天的阳光还是今天的阳光，下一年的雨季和这一年的一模一样……

　　更正：时间停止了很久很久。至少对于他而言是如此的。可同时，他望向镜子时总会讶异地发现时间对自己真是太手下留情了。这一年，他看着自己，摸着那光滑的下巴，觉得自己和十八岁时没什么两样。几年后，他一早睡醒，在刮胡子的时候打量着镜子，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头上多了几根白发，可连他也说不清他们是怎么来的。是他压力太大了吗？还是说他变老了？他说：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啦；时间总不可能只在一个个体身上走个不停，不是吗？这样的话可对其他的世间万物也太不公平啦！

　　或者说，也太不仁慈了。尽管如此，乔瑟夫还是将此当作是神明的一个小小赠礼。就当作是自己忙着打败那三个柱男，豁出旅游机会拼死拼活半天得来的回报吧——毕竟他可是拯救了世界耶。可也没见他被当作什么超级英雄，对吧？倒也不是说他在意这个，不过起码这也是个解释这一切的好理由。

　　“因为爸爸我好想和妈妈还有贺莉你一起长大、一起变老哦，”他撅着嘴对自己的女儿说道。乔瑟夫那时候已经蓄起了络腮胡，乐衷于用自己那扎人的下巴去蹭宝贝女儿的柔软脸蛋，而那个不过几岁大的金发小姑娘便会咯咯笑起来，一边喊着“爸爸不要啊”一边去推他的脸，至于他所说的话嘛，她倒是没有理解多少。他俩会这样玩好一阵子，直到丝吉Q也咯咯笑着扑过来，把他们两个都给抱个满怀，全都放声开怀大笑为止。这是在几年后的十二月份被重提，让他更加确认了自己的那个理论。那一天的傍晚，好爸爸乔瑟夫牵着贺莉去买他们的圣诞礼物，走在街上时，贺莉拉着他的手说：

　　“爸爸，你还记得以前你很喜欢用胡子蹭我和妈妈吗？”

　　“有这样的事吗？”他张大了嘴。

　　“有哦！爸爸你的胡子在现在也是好扎手啦。”

　　那时候贺莉已经是个俊俏的小女孩了，一头和她妈妈一样的美丽金发，还有着好极了的记忆力。乔瑟夫努力回想着她小时候的那些事，却也只能想起一半半来。他记得自己爱极了把那小女孩抱在怀里的感觉，每当那时，他都会觉得心里头填满了暖洋洋、甜蜜蜜的东西，像是新鲜出炉的蜂蜜蛋糕或者苹果派。他点着头，说：

　　“爸爸我现在也还是好喜欢和贺莉贴着脸嘛！”

　　这是真的。他甚至还会在街上就这样抱住最最亲爱的女儿，和她脸贴脸，然后在她额头上或者就在脸颊上亲好几下。他会说：爸爸我最爱你啦，贺莉！他总会这么说。或许就是因此他才觉得他的时间总在往前跑，他想。可他之外的世界呢？全停留在某个时间点，再也没动过。他看到的贺莉永远都是那个上小学前会抱住他，在他脸上亲吻着说“爸爸，我出门啦”的孩子，他看到的丝吉Q永远都是在婚礼上流露出温柔神情的、世上最美的女人。

　　而他看到的冬天永远都和太阳谷的雪景没有两样。明媚的阳光，金色的、银色的雪，冬日似乎会在这样的阳光中融化，可又会让风给重新冻结起来。他们来到广场准备买东西时，看见了中央的那棵高大的、已经开始狂欢的圣诞树。彩灯已经被点亮，连最顶端的那颗流星也在闪闪发光。一如往常——正如他说的，一如往常——贺莉说想要在圣诞树下和圣诞老人一起拍张照。他当然会说，圣诞老人今年一定也会给你最好的礼物的。

　　然后他会为她拍一张照片。等回到家后，他会把它和其他照片放在一起，看着一模一样的这些照片若有所思。这证明了什么？不就是证明了世界的时间真的总在暂停中，不是吗？而现在，他则看着那棵不知道在森林中是待了多少年，如今来到了人世间的松树，一如往常想到了太阳谷。

　　不是圣诞节，不是圣诞老人，也不是他小时候会扑到艾莉娜奶奶的膝盖上滔滔不绝说起的愿望清单——他很早就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了；飞机模型，小火车，自行车，还有玩具士兵，也有他喜欢的糖果和想去的游乐园的门票；从那以后，他的圣诞老人是艾莉娜·乔斯达。但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再想到这些了。他的冬天在太阳谷，只在太阳谷。

　　他想到的只有太阳谷。

　　瑞士的圣茅里次城。你看，这个短语有多朗朗上口，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因此他喃喃自语道：

　　“圣诞快乐，西撒。”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所以就像他认定的那样，他以外的时间从未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