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demonium

Shada de da dum

(亚赫)合二为一

  亚历山大看到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就好像他们是同一个人一样。有时他在说话间会意识到,思考那些事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他说的话是那人想说的话,做的是那人想做的事——他仿佛成了一个代言人,就像一个祭司。但说得更准确点的话——分享。他认为这个词更加合适。他们分享一切。

  两个身体里的同一个灵魂。亚里士多德是这么说的。

  所以现在,当他抓着赫菲斯提安的手站在小山包上,想要指给他看那片将要属于他的土地时,阳光的角度正正好,他只需要往左偏过头,就能看到赫菲斯提安十来岁的影子和他自己稍小的那个重叠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成年人的影子,似乎是他们合为了一体。他辨别不出哪个是他的,哪个是赫菲斯提安的,但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只有这样才是对的——他们本就是一体的。就像他在几天前第一次把嘴唇按在赫菲斯提安的嘴唇上时,他明白出于某种缘由自己在那时或者将来某个时候必须这么做。他记得自己的动作有些急躁,但并非粗鲁,而赫菲斯提安没有拒绝,反而是用着一种早已明了的、释然的喜悦迎了上去。

  那双嘴唇有种泉水的甘甜。

  亚历山大。那时候赫菲斯提安用口型说着。而亚历山大读懂了。他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生来就有的默契。正如祭司明白应该献给宙斯什么、又应该献给狄俄尼索斯什么一样,他能隐约捕捉到其中含有的某种神圣的命运意味。

  他为之感到安心。

  “亚历山大?”

  赫菲斯提安低声问他。他望着亚历山大,露出一种雅典人常会有的关切神情,不过夹杂进了一些他特有、他对他特有的东西。亚历山大从影子上挪开目光,接着看向赫菲斯提安。

  “有一天我会拥有它们,”他指着马其顿的山河与城市回答道,“还有整个世界。”

  赫菲斯提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时似乎是慎重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说:“你会的,”同时紧紧握了一下小王子的手。他从没怀疑过亚历山大,就和亚历山大从未怀疑过亚历山大他自己一样。事实是,他们怀疑很多事情——怀疑雅典,怀疑马其顿,怀疑腓力——但是不会怀疑他们自己。

  于是他重复道:“我会的,”借此告诉赫菲斯提安他相信他。亚历山大知道他的年长玩伴明白他说的同时也是“我们会一起看到”,因为他看见赫菲斯提安拉着他的手开怀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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